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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10-19 21: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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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989 字
好的,这是一篇根据您提供的超短篇小说附件风格仿写创作的完整新故事,严格遵循您的要求:
**标题:假意订婚,真心夺权**
**第一部分(约3000字)**
“季瑶,你穿这条裙子真像只花孔雀,俗不可耐。”
许薇薇挽着沈修远的手臂,声音不大不小,恰好能让整个贵宾休息室的人都听见。
我端着香槟的手稳如磐石,目光从沈修远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滑过,最终落在许薇薇精心修饰过的得意笑容上。今天是沈季两家宣布联姻的日子,我的订婚宴。而我的未婚夫,正公然带着他那位“红颜知己”招摇过市,并默许她对我肆意羞辱。
“修远,管好你的人。”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,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。
沈修远嗤笑一声,手指轻佻地勾起许薇薇的一缕卷发:“怎么,季大小姐这就受不了了?薇薇性子直,说话是难听点,但比某些装腔作势、死缠烂打的人可爱多了。”他意有所指地扫了我一眼,目光里是全然的轻蔑,“七年,我让你等了整整七年,你不也甘之如饴?现在摆什么姿态?”
休息室里其他沈季两家的亲友,还有几位重要的合作方代表,都尴尬地噤了声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难堪。许薇薇依偎在沈修远怀里,挑衅地看着我,手腕上那只价值连城的限量版钻石手链晃得刺眼——那本该是沈家送给未来儿媳的传家礼。
“沈修远!”我父亲季明轩脸色铁青地低喝。
“爸,”我抬手阻止了父亲的暴怒,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,“沈少爷只是爱开玩笑。”我放下香槟杯,水晶杯底与光滑桌面碰撞,发出清脆的一声响,“毕竟,今天的主角是我和他。对吧,修远?”
沈修远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平静,随即笑容更盛,带着恶意的戏谑:“当然,我的‘未婚妻’。不过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带着施舍般的口吻,“待会儿仪式上,我会宣布一个惊喜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,直觉这“惊喜”绝非善意。七年,我看着他从浪荡公子哥成长为沈氏集团最年轻的副总裁,也看着他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,唯独许薇薇,这个他半年前从夜场带回来的“孤女”,成了他寸步不离的“贴身助理”。我的容忍,换来的不是他的收敛,而是变本加厉的羞辱。所有人都知道,季家大小姐季瑶,是沈修远拴在裤腰带上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“备胎”。
“各位贵宾,仪式即将开始,请移步宴会厅。”司仪的声音适时响起,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。
宴会厅内,华灯璀璨,衣香鬓影。我挽着父亲的手臂,踏着红毯走向礼台。沈修远早已站在台上,身旁站着的是沈家真正的掌舵人——他的小叔,沈聿。沈聿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,面容英俊却透着久居上位的疏离与威严,眼神锐利如鹰,与沈修远那种浮于表面的倨傲截然不同。他因两年前一场意外车祸导致脊椎受伤,大部分时间需要轮椅代步,但这无损于他掌控全局的气势。此刻,他正坐在轮椅上,静静地看着这一切。
主持人开始冗长的开场白,介绍着沈季两家世代交好以及这次联姻的重大意义。沈修远显得极其不耐烦,手指在口袋里拨弄着什么,嘴角噙着一抹看好戏的冷笑。我的目光扫过台下,看到许薇薇坐在前排,正用手机对着我们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。
“……现在,让我们有请沈修远先生,为他的未婚妻季瑶小姐,送上订婚信物!”主持人话音落下,聚光灯打在我和沈修远身上。
沈修远慢悠悠地走上前,从口袋里掏出的,却不是那枚象征沈家儿媳地位的祖传翡翠戒指,而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。他展开那张纸,对着麦克风,声音清晰而冷酷,响彻整个宴会厅:
“诸位,很抱歉让大家白跑一趟。今天的订婚仪式,取消。”
全场哗然!闪光灯疯狂闪烁,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。
沈修远无视台下的骚动,目光带着残忍的笑意直直射向我:“我和季瑶小姐的婚约,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。是我年少无知时的一句玩笑话,没想到季小姐当了真,一等就是七年,生生把自己拖成了圈子里的笑柄。”他顿了顿,欣赏着我瞬间苍白的脸色,语气更加刻薄,“我沈修远,绝不会娶一个如此乏味、毫无情趣、只会死守着一个空头承诺的老姑娘。她配不上我,更配不上沈家少奶奶的位置。”
他扬了扬手中的纸:“看到没有?这就是所谓的婚书?我改了几个字而已。”他得意地瞥了一眼台下的许薇薇,“我和薇薇打了个赌,我说只要我改掉新郎的名字,季瑶就算气死,最后也一定乖乖求着我改回来。毕竟,她除了我,还能嫁给谁?”
“轰”的一声,我仿佛听见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的声音。不是难过,是积压了七年的愤怒、屈辱和失望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,焚烧殆尽。原来七年的等待,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赌注,一个证明他魅力的游戏!一个可以随意践踏、随意羞辱的笑话!
台下一片混乱,父亲气得浑身发抖,沈聿的脸色也瞬间阴沉如水。许薇薇捂着嘴,笑得花枝乱颤,眼神里充满了胜利的快意。
沈修远还在继续他的表演:“所以,我现在郑重宣布,沈家要娶的人,从来都不是季瑶!这婚书上写的名字是……”他故意拖长了音调,目光扫过全场,准备欣赏更大的混乱。
就在所有人屏息凝神,等待他说出那个荒谬至极的名字时,我动了。
没有尖叫,没有哭泣,没有歇斯底里。我甚至微微笑了一下,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一步一步,无比平静地走向礼台中央。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异常清晰。
我走到沈修远面前,无视他错愕的表情,伸手,轻轻抽走了他手中那张被篡改的婚书。
聚光灯下,我展开那张薄薄的纸。红底金字的婚书上,新郎那一栏,“沈修远”三个字被龙飞凤舞地划掉,旁边写着一个新的名字——沈聿。
很好。沈修远,你亲手递给了我一把刀。
我抬起头,目光不再看沈修远,而是越过他,落在坐在轮椅上的沈聿身上。他深邃的眼眸正凝视着我,里面没有嘲笑,没有怜悯,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……冷静?
“沈聿先生。”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,清晰地传遍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,“您侄子沈修远,似乎并不想履行与我季家的婚约。那么,您呢?”
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惊呆了。
沈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,他看着我,没有立刻回答。时间仿佛凝固。
沈修远终于反应过来,气急败坏地低吼:“季瑶!你疯了吗?!他是我小叔!还是个残废!你想干什么?!”
“我问的是沈聿先生,”我打断他,声音冰冷,“不是你。”我再次看向沈聿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:“沈聿先生,您愿意接受这份婚约吗?按照这上面写的,娶我。”
许薇薇在台下尖叫:“季瑶!你要不要脸!你怎么敢……”
沈聿抬手,做了个安静的手势。他操控轮椅,缓缓向我靠近,停在一步之遥。他的目光锐利如刀,仿佛能穿透我的灵魂,审视着我此刻所有的不甘、愤怒和孤注一掷的决心。
几秒钟的沉默,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像沈修远一样,用更刻薄的言语羞辱我时,沈聿薄唇轻启,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:
“婚书在此,沈季两家世代交好。既然修远侄儿无意履约,”他微微侧头,看了一眼脸色铁青如鬼的沈修远,然后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,“那么,这份责任,我沈聿,接下了。”
他向我伸出手,那只骨节分明、充满力量感的手:“季小姐,不,现在应该叫未婚妻了。你的决定,我允了。婚礼,就定在下月初八。”
“轰!”更大的喧嚣声几乎要掀翻屋顶!闪光灯连成一片刺目的白光!
沈修远彻底傻了,他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,脸色由青转白,再由白转红,指着我,又指着沈聿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许薇薇脸上的得意早已消失无踪,只剩下全然的错愕和不敢置信。
我无视所有混乱和尖叫,无视沈修远那吃人般的目光,无视许薇薇扭曲的脸。我只看着沈聿伸出的那只手,然后,在一片足以刺破耳膜的喧嚣中,毫不犹豫地,将自己的手,稳稳地放入了他的掌心。
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令人安心的力量。
“好。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,平静得可怕,“就按您说的办。”
我微微用力,反握住他的手,然后,在沈聿略带惊讶的目光中,拉着他操控轮椅的手柄,带着他,转身,在无数镜头和惊愕的目光注视下,一步一步,并肩离开了这片令人作呕的闹剧现场。
身后,是沈修远歇斯底里的咆哮:“季瑶!你给我站住!沈聿!你什么意思?!你们不能这样!我才是沈家的继承人!”
我没有回头。一次也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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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第二部分(约3000字)**
婚礼筹备得异常顺利,快得惊人。
沈聿展现了他作为沈氏集团真正掌权者的雷厉风行。沈老夫人起初惊愕,但在得知沈修远的所作所为后,尤其是那张被篡改的婚书成了铁证,气得差点昏厥。她对沈修远失望透顶,转而全力支持小儿子沈聿的婚事,甚至亲自过问细节,聘礼规格比原定给沈修远的还要高上三成。
“修远太不像话!季家丫头受了天大的委屈,我们沈家不能亏待她!”沈老夫人拉着我的手,眼眶微红,“聿儿他……”她欲言又止,最终化作一声叹息,“以后,你们好好过。”
我温顺地点头:“谢谢伯母。”
沈聿的助理周岩效率极高地将婚礼请柬送到了每一位宾客手中,包括沈修远。我特意挑了沈修远带着许薇薇在高级会所厮混的时候,亲自送上门。
“季瑶?你来干什么?”沈修远搂着许薇薇的腰,脸上带着宿醉的浮肿和不耐烦,看到我手中的烫金请柬,嗤笑道,“怎么?后悔了?来送道歉信?还是想求我把婚书改回来?晚了!”
他身边的狐朋狗友发出一阵哄笑。
许薇薇依偎在他怀里,把玩着腕上那只本属于我的钻石手链,娇声道:“修远哥,别这么说嘛。星晚姐姐……哦不,现在得叫小婶婶了?她也不容易,等了您七年呢。这请柬,估计是想请您去喝杯喜酒?”
沈修远闻言,脸上更是挂满了轻蔑:“当我的长辈?季瑶,你也配?放心,那天我忙着带薇薇去马场,没空看你们这对残废配怨妇的笑话!”他伸手,极其随意地抽走我手中的请柬,看也没看,直接揉成一团,丢进了旁边的香槟桶里。
“道歉信我不看了,”他搂紧许薇薇,语气轻佻,“什么时候你把薇薇看上的那款限量跑车钥匙送过来,我或许考虑原谅你。”
我看着他,眼神平静无波,没有愤怒,没有伤心,只有一片冰冷的淡漠。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滑稽戏。
“随你。”我吐出两个字,转身离开,连一丝多余的眼风都未曾施舍。
身后传来沈修远拔高的怒骂和许薇薇假惺惺的劝慰:“修远哥别生气嘛,她肯定是气疯了……”
婚礼当天,沈家庄园张灯结彩,宾客云集,盛况空前。
没人想到,坐在轮椅上的沈家二爷沈聿,竟真的骑着马来了迎亲。他穿着笔挺的白色礼服,身姿挺拔地坐在高大的骏马上,虽然下马时动作略显僵硬,需要人搀扶,但那份为了婚礼站起来的决心,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为之动容。
“聿哥……”我坐在花轿里,透过晃动的珠帘看到他额角细密的汗珠,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
他朝我伸出手,掌心温暖干燥,稳稳地将我牵下花轿。红毯铺地,花瓣漫天。在无数祝福和惊叹的目光中,我们并肩走向庄严的礼堂。
“一拜天地——”
“二拜高堂——”
礼官的声音洪亮悠长。高堂之上,沈老夫人和我的父母都眼含欣慰的泪光。
“夫妻对……”
最后一个“拜”字尚未出口,宴会厅厚重的大门被“砰”地一声狠狠撞开!
“住手!不准拜堂!”
沈修远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,衣衫凌乱,头发散乱,双目赤红地冲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、妆容花掉的许薇薇。他显然是一路飙车赶回来的。
“林星晚!你要不要脸!”沈修远指着我的鼻子,声嘶力竭地咆哮,“就因为我迟到一会儿,你就随便找个男人拜堂成亲?还是个残废!”
满堂宾客瞬间死寂!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。
沈修远却毫无所觉,他几步冲到礼台前,眼神疯狂地瞪着我,又转向沈聿:“小叔!你也是!她不懂事胡闹,你怎么也跟着她疯?林星晚,你还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滚过来给我换上喜服!今天的新郎是我!只能是我!”
“孽障!住口!”沈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,猛地一拍扶手,脸色铁青,“来人!把这个混账东西给我拖下去!”
几个保镖立刻上前。
沈修远被按住肩膀,奋力挣扎,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:“祖母!您说什么?今天是小叔的大喜之日?开什么玩笑!明明是我和林星晚!她林星晚是我的!她等了我七年……”
“闭嘴!”我猛地掀开红盖头,露出妆容精致却冷若冰霜的脸。小桃立刻机灵地将那份被篡改的婚书高高举起。
我指着那红底金字的纸张,声音清晰冰冷地传遍整个礼堂:“沈修远,你看清楚了!这婚书上,白纸黑字写的名字,是我季瑶,和沈聿!是你亲手改的!忘了?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那场精彩的赌局?”
“不可能!”沈修远死死盯着婚书,目眦欲裂,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上面的名字,他拼命摇头,“假的!一定是假的!林星晚,你骗我!你故意气我!”
“诸位贵宾皆可作证,”我的目光扫过全场,“这些日子送出去的喜帖,筹备婚礼的每一个环节,都清清楚楚地写着我和沈聿的名字!沈家上下,包括老夫人,都认可这场婚事!只有你,”我的手指向沈修远,带着彻骨的寒意,“只有你,还沉浸在自己那场可笑的赌局里,以为我季瑶离了你沈修远,就活不下去!”
“星晚!”沈修远的声音陡然变得嘶哑,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,“别闹了!我知道你生气,可你也不能拿自己一辈子开玩笑!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!要是真跟他入了洞房……”他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算计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毁灭性的恶意,“你们就彻底完了!我小叔他……他是个废人!他根本不能人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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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轰!”
这句话如同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,瞬间炸开了锅!整个礼堂彻底乱了!
“沈修远!你这个畜生!”沈老夫人眼前一黑,差点晕厥,随手抓起桌上的青瓷茶杯,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沈修远!
“砰!”
茶杯精准地砸在沈修远的额角,鲜血顿时汩汩流下,顺着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蜿蜒而下,显得狼狈又狰狞。
沈修远被砸懵了,捂着头,鲜血从指缝渗出,但他依旧死死盯着我,眼神偏执又疯狂:“我说的是事实!季瑶!你不能嫁给他!嫁给他就是守活寡!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报复我跳进火坑!”
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,不是因为他的话,而是因为那当众揭开的、对沈聿最恶毒的羞辱!我甚至能感觉到身边沈聿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。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胸腔翻涌的怒意,一步一步走到沈修远面前。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,我抬手,用尽全身力气——
“啪!”
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沈修远脸上!力道之大,打得他头都偏了过去,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。
“我的丈夫如何,轮不到你这个外人置喙!”我的声音如同淬了冰,“你当我季家是什么?订婚之前,连这点‘小事’都不查清楚吗?”
“外人”两个字像针一样刺入沈修远的耳朵。他捂着脸,震惊又怨毒地看着我。
“就是!季家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!”台下立刻有人反应过来,开始附和。
“沈大少真是昏了头了,连自己叔叔都这样污蔑!”
“为了挽回面子,连这种下作手段都用出来了!”
舆论瞬间逆转。沈修远张了张嘴,想反驳,却一时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说辞。是啊,季家怎么可能不派试婚的人去验证?这几乎成了上流圈子心照不宣的规矩。他刚才那番话,此刻在众人眼中,彻底沦为了输不起后歇斯底里的污蔑!
“修远哥!”许薇薇尖叫着扑上来,一把推开按住沈修远的保镖,紧紧抱住他,心疼地用袖子去擦他脸上的血和汗,“你怎么样?疼不疼?季瑶!你怎么能打人!”她抬起头,怨恨地瞪着我,手腕上那只钻石手链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刺眼。
沈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,目光锐利如刀,当她的视线落在许薇薇手腕上时,瞳孔骤然收缩!她几步上前,一把抓住许薇薇的手腕,厉声质问:“这手链!你从哪里来的?!”
许薇薇吓得一哆嗦,眼珠乱转,好的,第二部分继续:
**第二部分(续)**
沈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,目光锐利如刀,当她的视线落在许薇薇手腕上时,瞳孔骤然收缩!她几步上前,一把抓住许薇薇的手腕,厉声质问:“这手链!你从哪里来的?!”
许薇薇吓得一哆嗦,眼珠乱转,故作惊慌委屈:“老夫人!这……这是修远哥看我戴着好看,暂时……暂时借给我戴几天的!真的!您别误会!”她一边说,一边试图挣脱,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,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这场闹剧。
“借给你?”沈老夫人声音拔高,带着雷霆之怒,“这是我沈家祖传之物,只传长媳!谁准他私自借给你的?!季瑶丫头还没进门,这手链就该在她手上!”
许薇薇被沈老夫人的气势吓得脸色惨白,求助地看向沈修远。
沈修远刚挨了一巴掌,又被当众揭穿污蔑小叔,此刻正是恼羞成怒、气血上涌之时,见祖母又揪着手链不放,更是火上浇油。他一把将许薇薇护在身后,梗着脖子,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变形:“祖母!您别吓着她!不就是一条手链吗?季瑶她既然选择嫁给我小叔,那她就没资格再碰我沈家给长媳的东西!这手链,我现在就做主,送给薇薇了!她以后就是我沈修远的人!”
“修远哥!”许薇薇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,但随即又被巨大的惶恐淹没,她死死抓住沈修远的手臂,拼命摇头,“不,不行的,老夫人会生气的……”
“我管她生不生气!”沈修远已经被愤怒和一种破罐破摔的冲动冲昏了头脑,他指着沈老夫人,又指向轮椅上的沈聿,最后怨毒的目光死死钉在我身上,“你们都帮着她!帮着一个外人!一个为了报复我不择手段的女人!她季瑶不就是气我改婚书吗?不就是想用这种方式逼我低头吗?”
他猛地将许薇薇往前一推,几乎是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:“好!季瑶!你看清楚了!你不是想当我的长辈吗?行!我成全你!我现在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,我要纳许薇薇为贵妾!八抬大轿,明媒正娶!我倒要看看,你这沈家二夫人,日后能奈我何!”
“轰——!”
如果说之前沈聿不能人道的污蔑是投下了一颗炸弹,那么沈修远当众宣布纳一个来历不明的夜场孤女为贵妾,无异于引爆了核弹!整个礼堂彻底沸腾了!
“贵妾?!”
“疯了!沈家大少真是疯了!”
“未娶正妻,先纳贵妾?还是这种场合宣布?”
“沈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!”
议论声、惊呼声、鄙夷声如同潮水般涌来。沈老夫人身体晃了晃,被身边人扶住才没倒下,她指着沈修远,嘴唇哆嗦着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眼神里是彻底的失望和绝望。
我的父亲季明轩更是气得拍案而起:“沈修远!你欺人太甚!”
台上的沈聿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,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寒芒涌动,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离得近的宾客都感到窒息。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,指节捏得咯咯作响。
沈修远却像是豁出去了,他迎着所有鄙夷的目光,一把搂住瑟瑟发抖、脸色煞白却难掩一丝隐秘得意的许薇薇,对着我,对着沈聿,对着整个沈家,发出了最后的挑衅:“怎么?我的好小叔,好婶婶?你们不是要管我吗?来管啊!”
“够了!”
一声冰冷的低喝,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混乱的礼堂上空。说话的是沈聿。
他操控轮椅,缓缓上前几步,停在礼台边缘,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下一脸疯狂的沈修远和惊惶不安的许薇薇。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威压,瞬间盖过了所有喧嚣。
“沈修远,”沈聿的目光如同冰锥,刺得沈修远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,“你今日言行无状,屡次以下犯上,污蔑尊长,败坏门风。沈家的规矩,你怕是全忘光了。”
沈修远被那目光看得心头一寒,色厉内荏地梗着脖子:“小叔想怎样?执行家法吗?为了这个女人?”
“她是你长辈。”沈聿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,却重若千钧,“你既口口声声要纳妾,那好。身为你的长辈,关心你的终身大事,理所应当。”
他话音一顿,冰冷的目光扫过许薇薇:“不过,贵妾?沈家的门楣,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用‘贵’字来玷污的。”
许薇薇的脸瞬间褪尽血色,眼中充满了恐惧。
“既然你执意要纳,”沈聿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酷的弧度,宣布了判决,“那就按最低等的通房丫鬟算吧。名分,给了。至于其他的,沈家自有规矩。”
“通房?!”沈修远失声尖叫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!通房是什么?那是比妾还不如,连下人都不一定看得起的存在!他沈家大少,当众宣布纳的贵妾,最后变成了通房丫鬟?这简直是奇耻大辱!
许薇薇更是如遭雷击,通房?那她费尽心机爬到今天,岂不是一场空?她惊恐地抓住沈修远的手臂:“修远哥!不要!我不要做通房!你说过给我贵妾之位的!”
沈修远此刻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,他被沈聿彻底踩在了脚下!他红着眼睛,几乎是咆哮着反抗:“不行!我不同意!我就要纳薇薇为贵妾!八抬大轿!谁敢拦我?!”
沈聿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,如同看着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:“沈修远,看来你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了。周岩!”
一直隐在人群后的助理周岩立刻上前,身后跟着两名身材魁梧、面无表情的保镖。
“大少爷喝多了,胡言乱语。带他下去醒醒酒。至于这位许小姐,”沈聿的目光落在许薇薇身上,如同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,“既然大少爷执意要留,那就按我刚才说的办。从今天起,她就是大少爷院里的通房丫鬟。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踏出院门一步。”
“是,二爷!”周岩应声,两名保镖立刻上前,强硬地架住了还想挣扎的沈修远。
“放开我!沈聿!你敢动我?!我是沈家的继承人!祖母!祖母救我!”沈修远疯狂挣扎,嘶吼着。
沈老夫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,别过头去,声音疲惫而沙哑:“带下去!按聿儿说的办!让他好好在祠堂跪着反省!没有我的命令,不准放出来!”
“祖母!”沈修远绝望的喊声被保镖捂住嘴拖了下去,只剩下呜呜的挣扎声。
许薇薇被眼前这一幕彻底吓傻了,她看着沈修远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走,又看着沈聿那冰冷得毫无温度的眼神,吓得双腿一软,瘫倒在地。两名女佣面无表情地上前,一左一右将她架了起来。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老夫人……二爷……我错了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”许薇薇哭得梨花带雨,妆容糊了一脸,再也没有半分之前的得意。
沈聿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只冷冷地吩咐:“带下去,看好。”
一场惊天动地的闹剧,终于在沈聿的铁腕之下被强行镇压。礼堂里一片狼藉,宾客们噤若寒蝉,看向礼台上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时,眼中充满了敬畏。
沈聿操控轮椅,重新回到我身边。他伸出手,握住了我微微发凉的手。
他的掌心依旧温热有力。
“抱歉,”他低声对我说,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,“让你受惊了。”
我摇摇头,反握住他的手,仿佛汲取着力量。这场婚礼虽然波折重重,但至少,我亲手撕碎了沈修远那虚伪的面具,让他和他的“真爱”一起,在所有人面前彻底颜面扫地。
“继续吧。”我看向礼官,声音平静。
礼官如梦初醒,清了清嗓子,声音洪亮地喊道:
“夫妻——对拜!”
我和沈聿,在经历了这场腥风血雨后,终于完成了最后的仪式。
宾客们爆发出迟来的、热烈的掌声。无论出于真心还是假意,这一刻,我和沈聿,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夫妻。
****好的,这是故事的第三部分,也是结局:
**第三部分(约3000字)**
洞房花烛夜,没有预想中的局促与隔阂。
沈聿的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,清新雅致,驱散了白日里的喧嚣与戾气。红烛摇曳,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温柔的阴影,那双深邃的眼眸褪去了白日的冷厉,此刻映着烛火,竟有几分暖意。
他亲手为我取下繁复沉重的凤冠,动作轻柔,指尖偶尔不经意划过我的颈侧,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“累了吧?”他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响起。
“还好。”我摇摇头,目光落在他额角尚未干透的细汗上。白日里他强撑着骑马迎亲,又经历了那样一场风暴,此刻想必疲惫不堪。
“你的腿……”我迟疑着开口,白天沈修远那恶毒的污蔑言犹在耳。
沈聿抬眸看我,眼神平静无波,嘴角却勾起一丝极淡的、带着点玩味的笑意:“娘子是担心传言成真?”
我的脸瞬间烫了起来,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。这问题实在太过私密,也太过尴尬。
“呵。”一声轻笑传来,带着某种了然。
下一刻,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,迫使我抬起眼,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。那里面没有戏谑,只有一种沉甸甸的、让人心跳加速的专注。
“谣言止于智者。”他低语,指腹摩挲着我微烫的肌肤,“娘子若心存疑虑,不妨……”他倾身靠近,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,“亲自验证?”
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如同羽毛搔刮着心尖,我呼吸一窒,心跳陡然失序。还未来得及反应,他便扣住我的手腕,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,轻轻一带,我便落入他怀中,跌入铺着大红锦被的床榻。
纱幔轻垂,遮住一室旖旎。
红烛燃尽,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他才终于放过浑身酸软的我。昏昏沉沉陷入沉睡前,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:沈修远那句“不能人道”,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。
沈聿说到做到,第二天便免了我向沈老夫人晨昏定省的规矩。我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,梳洗完毕走出房门,却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跪在院门口。
是许薇薇。
她换上了一身粗糙的下人布裙,脸上脂粉未施,苍白憔悴,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,哪里还有半分昨日在礼堂上的娇媚得意?她直挺挺地跪在那里,见到我出来,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,挪动着膝盖扑过来,死死抓住我的裙摆。
“夫人!二夫人!求求您!求求您去看看大少爷吧!”许薇薇的声音嘶哑,带着哭腔,“昨夜您和二爷……洞房,大少爷他喝了一夜的酒!烂醉如泥!他把……他把奴婢错认成了您……”她说着,故意微微侧过脸,露出颈侧几道暧昧的红痕,衣襟也有些散乱,露出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印记。
“他抱着奴婢哭了一夜,一直在喊您的名字!夫人,大少爷他心里是有您的啊!奴婢求求您,您去看看他,劝劝他吧!您回到大少爷身边好不好?”她泪眼婆娑,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,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隐秘的得意。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只觉得这一幕无比讽刺。到了这种境地,她还在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,试图用这种自轻自贱又带着炫耀的方式来刺激我?真是愚不可及。
我弯下腰,伸手,却不是扶她,而是捏住了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起头,直视我的眼睛。我的声音很轻,却冰冷刺骨:
“许薇薇,这不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的吗?你做了他那么久的‘贴身助理’,难道不想他抬你做妾,或者干脆取代我,坐上沈家少奶奶的位置?”
许薇薇呼吸一窒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我松开手,直起身,掸了掸被她抓过的裙角,仿佛掸掉什么脏东西:“你与其把心思都花在盯着我、算计我上,不如想想怎么拴住沈修远的心。不过……”我故意拖长了音调,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,“就算你真能如愿嫁给他,记住,我也是你的长辈。日后在这沈府,你见到我,还是要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,日日如此。”
“你!”许薇薇眼中终于迸发出压抑不住的怨恨,那点可怜兮兮的伪装彻底碎裂。她死死咬着嘴唇,几乎要咬出血来。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“软软!”
是沈修远。他衣衫不整,头发散乱,脸上带着宿醉的疲惫和焦躁,显然是一路寻来。看到跪在地上的许薇薇和我,他脸色更加难看,大步上前就要将许薇薇拉起:“谁让你跪在这里的?丢人现眼!”
他用力拽起许薇薇,目光落到我脸上,带着未消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憔悴:“季瑶!你又想对她做什么?”
话音未落,他的目光猛地凝固了。
他的视线死死锁在我的颈侧——那里,昨夜沈聿留下的几枚深红色的吻痕,在晨曦的光线下清晰可见,如同某种无声的宣告和烙印。
沈修远的瞳孔骤然收缩,仿佛被利刃狠狠刺中,脸上血色瞬间褪尽,只剩下骇人的惨白和不敢置信的震惊。他指着我颈侧的吻痕,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某种被背叛的痛楚而扭曲变形:“你……你和他睡了?!你怎么能……你怎么能真的和他……”
“沈修远,”我冷冷地打断他,目光如冰,“别太自以为是。当日你亲手改掉婚书,就该想到会有今日。”
我的目光扫过他紧拽着的许薇薇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:“看来昨夜,你和你的通房丫鬟,倒是过得‘不错’。”我刻意加重了“通房丫鬟”四个字。
许薇薇的脸瞬间涨红,屈辱和怨恨让她浑身都在发抖。
沈修远被我噎得说不出话,脸色铁青,胸口剧烈起伏。他死死盯着我颈侧的痕迹,那目光像是要在那里灼烧出一个洞来。
“季瑶!”他低吼,带着一种困兽般的绝望和偏执,“我知道你恨我!你是在报复我!可你没必要作践自己!更没必要……没必要……”后面的话,他似乎难以启齿,目光痛苦地在我颈侧流连。
我正要开口,一个低沉而极具威压的声音自身后响起:
“北辰。”
沈修远浑身一僵,如同被施了定身咒,脸上的愤怒瞬间被一种深植于骨的畏惧取代。他僵硬地转过头。
沈聿坐在轮椅上,被周岩推着,出现在院门口。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,面色平静,但那双眼睛扫过沈修远时,却带着无形的、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他并未看向衣衫不整的许薇薇,只淡淡开口:
“她是你的长辈。”沈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带着一种无形的维护,“给你纳个通房丫鬟,是关心你的起居,避免你再做出有辱门风之事。你若以后还是这般不知礼数,口无遮拦,我便让周岩好好教教你规矩!”
沈修远顿时噤若寒蝉,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,抓着许薇薇的手也无意识地松开了些。在沈聿面前,他所有的气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沈聿操控轮椅靠近我,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:“既然你对这个通房不甚满意,觉得名分低了……”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脸惶然的许薇薇,“那就抬为妾吧。不过,贵妾二字,休要再提。”
沈修远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屈辱,但看着沈聿那毫无温度的眼神,想到昨日的惩罚,一股邪火和破罐破摔的冲动涌上心头。他一咬牙,像是要找回最后一点场子,大声道:“贵妾!我就要纳她为贵妾!我不仅要纳,还要风风光光地纳!”
此言一出,许薇薇眼中骤然爆发出狂喜的光芒!
沈聿的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,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愚蠢。他看向我,眼神中带着询问。
我心中冷笑,这正是我想要的!沈修远啊沈修远,你果然还是这么冲动易怒,受不得半点激将。贵妾?未娶正妻,先纳贵妾,还是许薇薇这样身份不堪、名声扫地的女人?他这是自绝于整个京城的联姻圈子!
“好。”我迎着沈修远那自以为扳回一城、实则愚蠢透顶的目光,缓缓绽开一个冰冷的笑容,“既然你执意如此,我这个做婶婶的,自然要替你张罗。”
沈修远被我那声“婶婶”刺得脸色一白,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像是要说什么狠话,但目光触及沈聿冰冷的视线,最终还是咽了回去,拉着喜形于色的许薇薇,狼狈地离开了。
“别玩过火。”沈聿的声音在身旁响起,带着一丝洞悉的无奈和纵容。
我弯下腰,凑近他耳边,轻声道:“放心,我只是给他铺条‘锦绣’前程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我“尽心尽力”地履行着“婶婶”的职责。
沈修远纳许薇薇为贵妾的事,被我刻意大操大办。我命人将消息放得满城风雨,极尽渲染这位“贵妾”的“殊荣”。一时间,沈家大少沈修远的“痴情”和“离经叛道”成了京城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,连带着许薇薇那点不堪的老底——夜场孤女的身份,搅黄正牌未婚妻婚事的劣迹——都被翻出来反复咀嚼。
流言蜚语如同雪片般飞入宫中。皇后娘娘最重规矩,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,认为这是对礼法的公然践踏。她当即召见了沈老夫人,言辞激烈地训斥了整整一个时辰。
沈老夫人颜面尽失,羞愤交加。回府后,她看着依旧我行我素、甚至带着许薇薇招摇过市的沈修远,心中最后一点祖孙情谊也被消耗殆尽。她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只剩下冰冷的决绝。
“把这个孽障,给我拿下!”
随着沈老夫人一声令下,早有准备的护院一拥而上,不顾沈修远的挣扎怒骂,将他死死按在地上。
“祖母!您要干什么?!”沈修远惊怒交加。
“干什么?”沈老夫人拄着拐杖,声音苍老却带着雷霆之威,“执行家法!给我打!狠狠地打!打到他清醒为止!”
沉重的板子毫不留情地落在沈修远背上、臀上。起初他还怒骂,渐渐变成了惨叫,最后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求饶。二十板子下去,沈修远早已皮开肉绽,昏死过去。
许薇薇被这阵仗吓破了胆,瘫软在地,瑟瑟发抖,连哭都不敢哭出声。
“丢进祠堂!没有我的命令,谁也不准放他出来!也不准给他请大夫!”沈老夫人丢下这句话,看都没看许薇薇一眼,在嬷嬷的搀扶下,疲惫地离开了。
沈修远在阴暗冰冷的祠堂里躺了三天三夜,高烧不退,伤口溃烂。这三天,对许薇薇而言,是地狱般的煎熬。沈老夫人对沈修远尚且如此狠心,对她这个罪魁祸首的“贵妾”,又会如何处置?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。
第三天夜里,沈修远伤势稍缓,能勉强睁眼说话。许薇薇趁着看守松懈,偷偷溜进去看他。
“修远哥……”她哭得梨花带雨,“我好怕……老夫人会杀了我的……我们逃吧!趁现在,我们离开京城!我……我偷拿了一些细软……”
沈修远看着她递过来的包裹,又看着她那惊恐万状的脸,心中一片冰凉和烦躁。他自身难保,前途尽毁,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个惹祸精?他挥开她的手,声音嘶哑:“滚!都是你这个扫把星!要不是你……”
许薇薇被他推倒在地,心如死灰。她看着沈修远眼中毫不掩饰的厌弃,明白自己最后的依仗也靠不住了。
当夜,许薇薇果然卷了沈修远房中一些值钱的金银首饰,又带上自己偷藏的细软,趁着夜色,慌不择路地逃出了沈府。她不敢走官道,怕被追捕,只能偷偷溜到码头,想找一艘南下的货船逃离京城。
然而,她一个弱女子,身怀巨款,又神情惶惑,在鱼龙混杂的码头,如同待宰的肥羊。几个地痞盯上了她,尾随至一处偏僻的河岸,欲行不轨。许薇薇惊恐之下,将包裹里的金银撒向河面,想引开他们的注意力,自己则转身跳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!
她根本不会水!
浑浊的河水瞬间将她吞没。那几个地痞捞了些浮在水面的金银便骂骂咧咧地走了,无人去管那沉入河底的女子。
三天后,一具肿胀的女尸在码头下游被发现。经辨认,正是失踪的许薇薇。
消息传到被罚跪祠堂、刚刚能勉强起身的沈修远耳中时,他先是愣住,随即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,砸了祠堂里所有能砸的东西。他恨季瑶的无情,恨沈聿的冷酷,恨祖母的狠心,更恨许薇薇的愚蠢和背叛!她不仅毁了他,最后还死得如此不堪!连带着他最后一点名声也彻底烂进了泥里!
他疯过,闹过,甚至试图冲出祠堂,但都被看守死死拦住。最终,他在祠堂里不吃不喝,形容枯槁,如同行尸走肉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沈修远被放出来后,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。往日的神采飞扬消失殆尽,只剩下阴郁和颓丧。沈老夫人强撑着为他张罗婚事,希望能挽回些名声,为沈家开枝散叶。
然而,许薇薇贵妾之事早已传遍京城,哪个体面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如此荒唐、前途尽毁的男人?一连问了十数家,无论是门当户对的世家贵女,还是稍次一些的官家小姐,无一例外,全都婉拒,甚至避之唯恐不及。最后一家,更是直接将来提亲的媒婆连同礼物一起轰了出来!
“一个被夜场女子迷得神魂颠倒,连祖宗规矩都不要的东西,也配求娶我家姑娘?滚!”
沈修远彻底成了京城最大的笑柄。流言蜚语比当年加诸于我身上的更加恶毒百倍。他终于承受不住,决定离开京城,去北境军中投奔一位远房叔父,希望能远离是非,重新开始。
沈家为他打点行装,送他离京那日,我没有去送。小桃替我打听了消息回来,小心翼翼地看着我:“小姐,大少爷……沈修远他走了。奴婢以为,您会想亲眼看着他落魄离开的样子。”
我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虎头鞋——那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,刚刚三个月。我的手指轻轻拂过柔软的面料,神情平静无波。
“傻丫头,”我微微一笑,“看着仇人落魄,固然解恨。但更重要的,是过好自己的日子。我的报复,从来不是要他追悔莫及,痛哭流涕地跪在我面前忏悔。”
我抬头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,声音淡然却带着彻骨的寒意:“我要他尝遍我受过的苦。我要他蹉跎年华,被流言蜚语缠身,被所有人鄙弃,在这生养他的地方再也无法立足!我要他往后余生,都活在我赐予他的阴影里!”
“如今,他想要的自由,是用彻底的放逐和耻辱换来的。这比杀了他,更让我痛快。”
我以为沈修远的离开,便是这场纠葛的终点。然而,命运弄人。
半个月后,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回京城。
沈修远死了。
死在了前往北境的路上,一个偏僻的小镇客栈里。
死因:中毒。
而下毒的人,竟然是许薇薇曾经的丈夫——一个被许薇薇抛弃的乡下木匠!
原来,许薇薇根本不是什么孤苦无依的孤女!她早已嫁人,只因贪慕富贵,抛夫弃子,伪装成孤女流落风尘,才被沈修远所救!她卷走金银逃跑时,慌不择路,竟然误打误撞逃回了丈夫所在的县城附近!
那个木匠对许薇薇念念不忘,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。沈修远投宿客栈那晚,恰好与这木匠同桌饮酒。沈修远心中苦闷,又见对方是个粗鄙的乡野村夫,便借着酒意,将许薇薇如何“水性杨花”、“攀附权贵”、“最终落得溺死河中的下场”的事情,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,言语间极尽羞辱嘲讽!
那木匠本就对许薇薇又爱又恨,听闻心爱之人(尽管已被抛弃)如此惨死,还被眼前这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如此轻贱侮辱,一股邪火混合着绝望的恨意瞬间冲垮了理智!他趁沈修远醉酒酣睡,将剧毒混入他的醒酒汤中……
沈修远,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沈家大少,最终以一种极其荒诞、极其窝囊的方式,死在了一个无名小卒的复仇之下,死在了他最看不起的“贱民”手中。甚至到死,他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。
消息传回京城,沈家颜面彻底扫地。
沈老夫人闻讯后,当场吐血昏迷,醒来后第一件事,便是强撑着下令:
“此等不忠不孝、败坏门楣、死得如此不堪的孽障!不许入我沈家祖坟!用草席裹了,随便找个地方埋了!从此以后,我沈家……没有沈修远这个人!”
沈修远死了,裹着一张破草席,葬在了无人知晓的荒野。他曾经拥有的一切,权势、地位、名声,乃至生命,都化为了乌有。
“小姐,他……就这样死了?”小桃的声音带着一丝恍惚。
我放下手中的绣绷,目光落在窗外开得正盛的桂花树上,声音平静无波:
“他早就与我无关了。”
“至于结局,不过是他咎由自取。”
脚步声由远及近,沉稳有力。我回过头,看见沈聿大步流星地朝我走来。他手中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,里面是我近日最爱的酸枣糕和蜜饯海棠。
他的步伐稳健,早已无需轮椅。经过这段时间御医的精心调理和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