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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11-25 17: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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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902 字
好的,我已经仔细阅读并分析了您提供的超短篇小说。这篇小说以都市情感为核心,融合了职场不公、隐秘关系、情感操控和女性觉醒等流行元素,通过细腻的心理刻画和层层递进的情节转折,展现了女主角从沉溺到清醒、从妥协到决绝的成长历程。
接下来,我将仿照其核心风格——即以大量对话推动剧情、快速紧凑的叙事节奏、强烈的戏剧冲突和情感张力——创作一篇全新的超短篇小说。新故事将完全重新设计人物和情节,确保原创性。
以下是新故事的第一部分:
---
**标题:预支的真心,限时到期**
1
“如果这次能拿下‘盛古’的年度合作,我的位置,你来坐。”
顾怀笙说这话时,指尖的烟刚燃到一半,烟雾缭绕后面,他的眼神像淬了冰的承诺,又轻又重地砸在我心上。
我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,指节泛白。“你说真的?”
他倾身过来,带着威士忌和烟草的气息,混着他惯有的、那种掌控一切的傲慢。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,林茉?”
是啊,他从来没骗过我。他只说给,却没说过什么时候给,或者,给不给得到。
就像三年前,他把我从一个小助理提拔成项目组长时说的:“跟着我,不会让你吃亏。”我信了,然后就成了他不见光的地下情人,以及,他手下最锋利的那把刀。
“盛古的陈总出了名的难搞,背景硬,脾气怪。”我垂下眼,盯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,“你就这么放心让我去?”
顾怀笙低笑一声,手指若无其事地拂过我耳垂,带起一阵战栗。“因为你最懂怎么投其所好,不是吗?就像你当初,精准地投了我的所好。”
这话像根细针,扎得我心口一刺。我扯了扯嘴角,没接话。
“资料都在这里。”他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推到我面前,“下周一之前,我要看到初步方案。记住,只许成功。”
我拿起文件夹,指尖感受到纸张沉甸甸的重量。这是我的机会,或许也是唯一的机会。三年了,我替他拿下了无数难啃的案子,他却总能找到各种理由,把晋升的机会留给别人——某某董事的侄子,某某合作伙伴的女儿。而我,永远是他口中“需要再历练一下”的林茉。
回到我那个租来的小公寓,已是深夜。手机屏幕亮着,是妈妈发来的语音。
“茉茉,这周末你王阿姨给你介绍了个男孩子,条件挺好的,是公务员,稳定!你都快三十了,总不能在现在那个公司耗一辈子吧?听妈的话,回来见见……”
以往,我会找各种借口推掉。我心里装着顾怀笙,尽管这份感情见不得光,但我总幻想着,只要我足够努力,站到能与他比肩的位置,总有一天……
可这次,我看着顾怀笙给的文件夹,又想起他今晚那句轻佻的“投其所好”,一股深深的疲惫感席卷而来。
我拿起手机,平静地回复:“好,时间地点发我。”
发出这条消息的瞬间,心里某个紧绷的弦,好像“啪”一声,断了。
2
为了“盛古”的案子,我几乎不眠不休地熬了三天。陈总的喜好、盛古集团的发展脉络、潜在竞争对手的分析……我事无巨细地准备着。
第四天下午,我带着初步方案去找顾怀笙。走到他办公室门口,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他和副总赵坤的谈话声。
“怀笙,这次‘盛古’的案子,你真打算让林茉全权负责?她这几年能力是有目共睹的,论资历和成绩,早该升总监了。这次要是再成不了,恐怕……”
顾怀笙打断他,声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残忍:“赵坤,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天真了?林茉是能干,但她也容易满足。给她画个饼,她就能像头驴一样拼命拉磨。成本低,效率高,不好吗?”
赵坤似乎有些迟疑:“可……她毕竟跟了你三年,你就一点情分不讲?万一她哪天醒悟了,走了呢?”
“走?”顾怀笙嗤笑一声,像听到了什么笑话,“她那种出身,离了我这里,还能找到更好的平台?再说,这三年我亏待过她吗?钱,她没少赚。感情?各取所需罢了。她最近倒是挺主动,看来是急着想用孩子绑住我?可惜,她打错了算盘。”
门外的我,像被瞬间抽干了全身的血液,僵在原地。
原来,我小心翼翼珍藏的三年时光,我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真心和期盼,在他眼里,不过是一场成本低廉的“各取所需”。我所有的努力和挣扎,都只是他算计好的“画饼充饥”。
甚至连我上个月,因为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停掉的避孕药,都成了他茶余饭后的笑料。
遮羞布被彻底撕碎,露出下面血淋淋的、我一直在自我欺骗的真相。
我扶着墙壁,才勉强没有倒下。深吸一口气,我轻轻将那份凝聚了心血的方案,撕成了两半,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。
然后,我转身,平静地走向人事部。
“林姐,有事?”人事助理抬头看我。
“我来交离职报告。”我将一张打印好的A4纸放在她桌上。
小姑娘惊讶地张大嘴:“离职?林姐你别开玩笑!顾总知道吗?‘盛古’的案子……”
“他很快就会知道。”我笑了笑,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,“麻烦你,尽快帮我办手续。”
走出公司大楼,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。我拿出手机,订了最近一班回老家的高铁票。
七年青春,三年错付,不要也罢。
3
周一早上,我拖着行李箱,出现在家门口。
妈妈看到我,又惊又喜:“你这孩子,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!吃饭没?哎哟,怎么瘦了这么多……”
爸爸接过我的行李,沉默地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看着他们鬓边新生的白发,我鼻尖一酸,差点掉下泪来。“想你们了,就回来了。工作……辞了。”
“辞了好!辞了好!”妈妈连声道,“那种把人当牲口使的地方,早该辞了!回家好,回家好好歇歇!”
正说着,手机响了。是顾怀笙。
我直接挂断,关机。
世界瞬间清净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关掉了所有和城市有关联的社交软件,手机关机,安心地窝在家里。妈妈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,爸爸每天拉着我下棋散步。家乡小城的慢节奏,像温暖的泉水,一点点抚平我心头的褶皱。
直到一周后,我开了机,准备处理一些银行卡解绑的事情。
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一堆微信消息涌了进来,大部分来自顾怀笙。
从一开始质问的“林茉你闹什么脾气?”,到后来的“‘盛古’的案子需要你,马上回来!”,再到最近的“接电话!我们谈谈!”,语气越来越焦躁。
我面无表情地划掉这些提示,只回复了几个关系好的同事报平安的消息。
然后,我点开了大学室友群,里面正热闹地讨论着周末聚会。
“林茉呢?@林茉 大忙人,这次总该来了吧?”
我笑了笑,打字回复:“来。时间地点发我。”
刚发出去,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打了进来。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。
“林茉。”电话那头传来顾怀笙沙哑疲惫的声音,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……不确定?“你到底在哪?”
我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院子里爸爸精心打理的花草。“顾总,有事?”
“你叫我顾总?”他像是被刺痛了,“你一声不响消失一个星期,辞职报告扔给人事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我想干什么,一周前,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?”我声音平静,“顾总,我们两清了。”
“两清?”他提高了音量,“林茉,别耍小孩子脾气!‘盛古’的案子对公司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!现在正是关键时期,你……”
我打断他:“顾总,我已经离职了。公司的项目,与我无关。”
他那边沉默了几秒,再开口时,语气软了下来,带着诱哄:“茉茉,别闹了。我知道,之前是我不对,忽略了你。回来,这次‘盛古’的案子拿下,我立刻升你做副总,好不好?我给你股份,我们……”
“顾怀笙。”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,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,“你还不明白吗?我不在乎了。你的饼,我吃够了,也腻了。”
说完,我直接挂断了电话,将这个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。
窗外,阳光正好。我深吸一口带着花香和泥土气息的空气,感觉胸腔里那股积郁已久的浊气,终于慢慢散了下去。
好的,这是故事的第二部分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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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
“林茉,真的是你!我还以为看错了呢!”
周末的同学聚会上,大学时追过我两年的班长周铭,一脸惊喜地端着酒杯走过来。
“班长,好久不见。”我笑着和他碰了碰杯。
“听说你在海城发展得特别好,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他在我身边坐下,眼神关切。
“累了,就回来了。”我轻描淡写。
周铭点点头,没有追问,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,聊起了近况和本地的一些趣事。他风趣健谈,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,让人感觉很舒服。聚会结束时,他主动提出送我回家。
“不用了班长,我爸妈家就在附近,走几步就到。”
“那正好,我也顺路,一起走走,消消食。”他坚持,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。
月光很好,洒在安静的街道上。我们聊着大学时的糗事,气氛轻松愉快。快到小区门口时,周铭停下脚步,很认真地看着我。
“林茉,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没心思想这些。但我还是想告诉你,我……我一直没忘记你。如果你愿意,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,慢慢了解。”
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,心里有些触动。这才是正常的、被人珍视的感觉吧?不是算计,不是交换,而是坦荡的喜欢。
“好。”我点了点头,“先从朋友开始。”
周铭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,像个得到糖果的大男孩。
就在这时,一个压抑着怒意的声音从旁边阴影处传来。
“我说你怎么走得那么干脆,原来是老家早有备胎等着了?”
我心头一跳,转过头,看到顾怀笙倚在一辆沾满灰尘的越野车旁,脸色阴沉,眼底布满红血丝,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,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狼狈。
他几步走到我面前,目光锐利地扫过周铭,最后死死钉在我脸上。“林茉,你真是好样的。”
周铭下意识地上前半步,挡在我身前。“这位先生,你是谁?想干什么?”
顾怀笙冷笑一声,完全无视周铭,只是盯着我:“我找了你整整五天!打不通电话,问遍了所有可能知道你去向的人!最后查到高铁记录,开了十几个小时车追过来!你倒好,在这里跟老相好花前月下?”
“顾怀笙,你够了!”我打断他,声音冷硬,“我的事,跟你没关系。请你离开。”
“跟我没关系?”他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激怒,猛地伸手想抓住我的手腕。
周铭一把格开他的手,语气也严肃起来:“先生,请你放尊重一点!林茉说了,让你离开!”
顾怀笙这才正眼看向周铭,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敌意:“你是她什么人?轮得到你替她出头?我们之间的事,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?”
“他现在是我朋友。”我拉住还想理论的周铭,平静地看着顾怀笙,“而你,才是那个外人。需要我提醒你,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吗?床伴而已,顾总是不是贵人多忘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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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床伴”两个字像一记耳光,狠狠扇在顾怀笙脸上。他脸色瞬间惨白,嘴唇翕动着,却发不出声音。他看着我,眼神里翻涌着震惊、受伤,还有一丝……恐慌?
“茉茉……我……”他试图解释什么。
但我已经不想听了。“顾总,追到别人家门口撒泼,不符合你的身份。请回吧,别让大家脸上都难看。”
说完,我拉着周铭,转身走进了小区大门。自始至终,没有回头。
5
“他……就是你在海城那个老板?”走出一段距离,周铭才轻声问。
“嗯。”我应了一声,不想多谈。
“看起来……挺在乎你的。”周铭的语气有些复杂。
我在乎他?我差点笑出声。他在乎的是失去一个好用又便宜的工具,在乎的是自尊心受挫罢了。
“班长,别被表象骗了。”我停下脚步,看着他,“我和他之间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已经彻底结束了。”
周铭看着我,眼神清澈而坚定:“我明白。林茉,不管你过去经历过什么,我都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,让我照顾你。”
他的直白和真诚,让我冰封的心湖,泛起一丝微澜。
第二天是周一,我去了本地一家规模不大但口碑不错的建筑设计事务所面试。老板对我曾在海城顶尖公司工作的经历很感兴趣,相谈甚欢,当场就敲定了入职事宜,职位是设计部副总监。
走出事务所,阳光明媚。我开始觉得,回家这个决定,或许真的做对了。
然而,顾怀笙并没有离开。他开始用各种方式出现在我的生活里。
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新公司的地址,每天下班准时等在外面,有时捧着夸张的花束,有时提着昂贵的礼品。我每次都视而不见,径直走向公交站或周铭来接我的车。
他甚至找到了我家,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,摆出一副谦卑晚辈的姿态,向我爸妈道歉,说以前在公司没能照顾好我。
我妈有些心软,私下劝我:“茉茉,我看那小顾……也挺诚心的,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我直接冷了脸:“妈,如果你还想让我在这个家待下去,就别再提他。我跟他,没有任何误会,只有清清楚楚的结束。”
我爸沉默地抽着烟,最后说:“孩子的事,让她自己处理。”
顾怀笙见这招不行,又开始用工作骚扰我。他不知通过什么关系,拿到了我们事务所正在竞标的一个本地政府项目的内部消息,半夜用陌生号码给我发邮件,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的“指导建议”。
我直接回复:“顾总,请遵守商业道德。再发送此类信息,我将视为商业间谍行为,并报警处理。”
他消停了几天。然后,在一个我加班到深夜的晚上,他堵在了公司楼下。这一次,他没有拿花,也没有故作姿态,只是红着眼眶,声音沙哑地对我说:
“林茉,我错了。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“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,不该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。我不是不爱你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习惯了算计,习惯了把所有东西都放在天平上称量……我蠢得直到失去你,才知道你有多重。”
他伸出手,想碰触我的脸,被我躲开。
“公司我已经交给赵坤代管了。‘盛古’的案子……黄了。没有你,我什么都做不好。林茉,再给我一次机会,好不好?我不求你马上原谅我,我只求你……别对我这么残忍。”
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我心里没有想象中的快意,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。
“顾怀笙,你现在做的这些,除了自我感动,还有什么意义?”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,“你的道歉,我收到了。但我不接受。你的痛苦,是你应得的,与我无关。请你,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。这才是对我们过去那三年,最起码的尊重。”
说完,我绕过他,走向不远处等着我的周铭。
这一次,顾怀笙没有追上来。他像一尊雕像,僵立在夜色里。
6
我以为,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,顾怀笙终于该放弃了。
然而,我低估了他的偏执,也低估了命运的无常。
我们事务所参与竞标的那个政府项目,进入了最后的实地调研阶段。我作为项目负责人,带着团队去项目用地——城郊一片待改造的老工业区进行勘察。
那片区域情况复杂,有不少废弃多年的厂房,治安不算太好。我们工作到傍晚,准备收工时,我突然想起有个关键数据需要再核实一下,就让团队成员先走,自己返回去测量。
就在我独自在一栋破败厂房里记录数据时,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一股浓烈的酒气。
我心头一紧,猛地回头,看到一个身材高大、满脸横肉、醉醺醺的男人堵住了门口,眼神不怀好意地在我身上扫视。
“小妹妹,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?陪哥哥玩玩?”他咧着嘴,露出黄牙,摇摇晃晃地朝我逼近。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一边慢慢后退,一边悄悄去摸口袋里的防狼喷雾。“你别过来!我同事就在外面!”
“吓唬谁呢?老子看你进来半天了!”他嗤笑着,加快脚步。
我瞅准机会,掏出喷雾对准他眼睛猛按!但他反应极快,猛地偏头躲过大部分,只有少量喷到了他脸上。这更加激怒了他,他怒吼一声,像座小山一样朝我扑来!
我转身就跑,却被地上的杂物绊倒,脚踝传来一阵剧痛!
眼看那醉汉就要扑到我身上,我绝望地闭上了眼!
预想中的侵犯没有到来,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闷响和男人的惨嚎!
我惊魂未定地睁开眼,看到顾怀笙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,和那个醉汉扭打在一起!他显然不是那醉汉的对手,脸上很快挂了彩,但他像疯了一样,死死缠住对方,给我争取了逃跑的时间!
“林茉!快跑!”他朝我嘶吼。
我挣扎着想爬起来,脚踝却疼得钻心。
就在这时,周铭和我的几个同事拿着工具冲了进来!他们不放心我,又折返了回来!
人多势众,很快制服了那个醉汉,并报了警。
周铭冲到我身边,紧张地检查我的伤势:“林茉!你怎么样?伤到哪里了?”
我摇摇头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瘫坐在地上,嘴角流血、狼狈不堪的顾怀笙。
他也在看着我,眼神复杂,有庆幸,有关切,还有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乞求。
警察很快赶到,带走了醉汉。我们也需要去派出所做笔录。
周铭扶着我往外走,经过顾怀笙身边时,我脚步顿了一下。
“你……怎么会在这里?”我问。
他抹了把嘴角的血,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:“我……还是不放心你。这几天,一直……远远跟着。”
我的心,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。
好的,这是故事的第三部分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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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
在派出所做完笔录,我才知道那个醉汉是附近有名的地痞,有多次前科。
我的脚踝扭伤不轻,医生建议休息几天。周铭坚持要送我回家,并向我爸妈解释了情况。
我妈吓得脸色发白,直拍胸口:“阿弥陀佛,多亏了小顾……不是,多亏了那位顾先生啊!”
我爸沉默地给我倒了杯热水,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担忧。
顾怀笙也受了些皮外伤,但他坚持不用去医院,只在派出所简单处理了一下。他跟着我们到了我家楼下,却没有上来,只是默默地站在路灯昏暗的光晕里,身影显得格外孤寂。
周铭看着他,又看看我,叹了口气:“林茉,他……今晚确实帮了大忙。于情于理,我们该谢谢他。”
我靠在窗边,看着楼下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,心里乱成一团麻。厌恶、抗拒、一丝后怕,还有…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。
“我知道。”我低声说,“我会处理。”
周铭离开后,我最终还是下了楼。
看到我出来,顾怀笙黯淡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一点微光,他下意识想上前,又克制地停住脚步。
“你的伤……没事吧?”我开口,声音干涩。
他摇摇头,扯动嘴角的伤口,疼得吸了口冷气,却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:“小伤,没事。你……你的脚怎么样?”
“扭伤,休息几天就好。”我顿了顿,还是说出了那句话,“今晚……谢谢你。”
这三个字仿佛有千钧重,砸在地上,也砸在我心上。
顾怀笙的眼圈一下子红了。他低下头,声音哽咽:“不用谢……林茉,你不用谢我。这是我……我欠你的。”
他抬起头,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,混着脸上的灰尘和血迹,显得无比狼狈。
“我以前……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。我把你的真心踩在脚下,利用你,伤害你……我活该失去你。”他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,肩膀微微颤抖,“可是林茉……当我看到那个人扑向你的时候,我……我恨不得杀了他!我才发现,我受不了你受到任何一点伤害……”
“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很可笑,很虚伪……但我求你,别一下子把我推得那么远,好不好?我不求你原谅,我只想……偶尔能知道你是安全的,是好好的……就行……”
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顾怀笙哭。这个一向冷静、傲慢、掌控一切的男人,此刻在我面前,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我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,又酸又胀。那些坚硬的壁垒,出现了一丝裂缝。
但我很快警醒过来。不能心软。一次的出手相救,并不能抵消过去三年带来的所有伤害。
“顾怀笙。”我打断他,声音恢复了平静,“一码归一码。今晚我谢谢你,但这改变不了什么。我们之间,早就结束了。”
他的哭声戛然而止,绝望地看着我。
“你回去吧。”我转过身,“回海城去,那里才是你的世界。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。”
说完,我没有再看他,一瘸一拐地转身上了楼。
8
那晚之后,顾怀笙似乎真的听进去了一些话。
他没有再每天守在我公司楼下,也没有再频繁地骚扰我。只是偶尔,我会收到一些匿名送到公司的跌打损伤药膏和营养品,没有署名,但我知道是他。
周铭对我更加体贴入微,每天接送我上下班,帮我换药,陪我复健。我爸妈看他的眼神,也越来越满意。
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平静安稳的方向发展。
我和周铭的关系也越来越近。他是个很好的伴侣,踏实,温暖,给人安全感。我开始认真考虑,或许,和他开始一段新的感情,是治愈过去最好的方式。
直到半个月后,我几乎快要淡忘那场意外时,赵坤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。
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和沉重:“林茉,抱歉打扰你。我……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跟谁说。”
“赵总,怎么了?”
“是怀笙……”赵坤叹了口气,“他回去后,整个人就垮了。公司的事基本不管,整天喝酒,喝到胃出血进医院,刚出院没两天,又跟人打架,被拘留了……再这样下去,他这辈子就真的毁了!”
我握着手机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。“他……这是他自己的选择。”
“林茉!”赵坤语气激动起来,“我知道他过去对不起你,他活该!但你看在他那天晚上拼了命救你的份上,能不能……能不能劝劝他?哪怕只是一句话?他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,只有你……”
“赵总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打断他,“我不是他的救世主。他的路,只能他自己走。我无能为力。”
挂断电话,我心情久久无法平静。顾怀笙堕落的样子,像电影画面一样在我脑海里盘旋。
我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车水马龙。周铭的车已经等在楼下,他今天约了我去看电影。
手机又响了,是顾怀笙的号码。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,犹豫了很久,最终还是挂断了,然后,将这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。
有些深渊,一旦回头,可能就是万劫不复。
我收拾好心情,下楼坐进周铭的车。
“怎么了?脸色不太好。”周铭关切地问。
“没事,有点累。”我系好安全带,对他笑了笑,“走吧,看电影去。”
9
时间是最好的稀释剂。
我的脚伤彻底好了,在新公司的工作也逐渐步入正轨,得到了老板和同事的认可。我和周铭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,双方父母都很高兴,开始商量订婚的事宜。
生活仿佛翻开了崭新的一页,温暖而平实。关于海城,关于顾怀笙,那些激烈的爱恨情仇,都像上辈子的事,渐渐模糊。
直到我和周铭订婚前夕,我收到了一笔来自海城的银行转账。
金额是七十七万。
转账附言只有四个字:
【自愿赠与。】
没有署名,没有多余的话。
我看着那条冰冷的银行短信,愣了很久。
七十七万。这个数字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我刻意尘封的记忆闸门。
我想起有一次,我和顾怀笙完事后,躺在一起闲聊。我开玩笑说,在我们老家,订婚彩礼有个说法,叫“万里挑一”(一万零一块),寓意好。当时顾怀笙搂着我,懒洋洋地笑问:“那要是按这个标准,我得给你多少?”
我随口说:“那得看你觉得我有多‘重’了。”
他当时凑过来吻我,含糊地说:“你在我心里,无价。”
而现在,这七十七万,像是一个迟来的、沉默的答案,又像是一个笨拙的、他所能理解的最后的“补偿”和“祝福”。
无价,所以他给了他能给出的、一个具象化的“重”。
周铭见我盯着手机发呆,凑过来看了一眼,眉头微蹙:“这是……?”
我关掉手机屏幕,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,闭上眼。
“没什么。”我轻声说,“一笔……旧账清了。”
窗外,阳光明媚,一如我此刻决定要牢牢抓住的、触手可及的幸福。
至于那些预支过的真心、限时到期的纠缠、和这份沉重的“赠与”,都让它随风散了吧。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