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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11-16 12: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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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495 字
好的,我已经阅读并深入理解了您提供的范例小说和详细的创作要求。我将仿照其核心风格——强烈的戏剧冲突、倒叙手法揭示真相、以及主角最终获得救赎的走向——创作一个全新的故事。故事将聚焦于一个截然不同的核心秘密与人物关系,确保原创性。
以下是新故事的第一部分:
**第一部分**
“林小姐,请您确认一下,这份遗体捐赠协议上的‘林晓’,是您本人吗?”
护士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生锈的锯子,在我麻木的心上来回拉扯。
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,望着天花板惨白的灯光,点了点头。
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。
七年前,我被我的丈夫陆沉舟亲手送进了精神病院。
理由是,我“害死”了他最爱的女人,我的闺蜜,苏晚。
“好的。那……紧急联系人只剩一位,陆沉舟先生,需要通知他吗?”
我猛地睁开眼,用尽全身力气摇头。
不,不要告诉他。
我的人生已经是一场笑话,不想连死都活在他的阴影里。
护士叹了口气,拿着协议出去了。
病房里重新归于死寂,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。
记忆像潮水般涌来,带着血腥味。
七年前,我和苏晚都是小有成就的画家,我们一起开了间工作室。
陆沉舟是苏晚的男友,也是我们最大的赞助人。
我永远记得那个雨夜。
苏晚浑身是血地倒在我画室的地板上,手里紧紧攥着一枚沾血的袖扣。
那是我前一天送给陆沉舟的生日礼物,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设计。
“为什么……林晓……”苏晚看着我,眼神里全是绝望和不解,然后咽了气。
我吓傻了,呆立在原地。
直到陆沉舟冲进来,看到这一幕,他看我的眼神,像在看一个怪物。
“林晓!是你!就因为你也爱着我,所以对晚晚下了毒手?!”
我百口莫辩。
证据确凿:我的画室,我的闺蜜,我送的袖扣成了“凶器”,甚至有人“证明”我看到苏晚和陆沉舟在一起时,眼神充满嫉妒。
陆沉舟动用了所有关系,以我有“精神障碍”为由,将我送进了这所与世隔绝的私人疗养院。
美其名曰治疗,实则是终身监禁。
七年,两千五百多个日夜。
我从最初的哭喊、辩解、挣扎,到后来的沉默、麻木。
直到三个月前,我开始持续低烧、咳嗽,检查后,是晚期肺癌,扩散了。
也好,是一种解脱。
只是,我没想到,临死前,还会再见到他。
陆沉舟站在我的病床前,依旧英俊挺拔,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和……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他是怎么找来的?护士终究还是通知了他?
“林晓。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我闭上眼,不想看他。
恨吗?曾经是恨过的。但现在,连恨都嫌费力了。
“我看了你的病历。”他走近一步,阴影笼罩着我,“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?”
我扯了扯嘴角,想笑,却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“通知你……来看我……怎么死吗?陆先生……满意了?”
他沉默了,许久,才开口:“当年的事……或许有疑点。”
我猛地睁开眼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七年了,他第一次说出“疑点”这两个字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我找到了当年苏晚案子的一些旧资料。”他深吸一口气,“有些细节,对不上。”
我的心跳骤然加速。
“所以呢?你现在来告诉我,你关了我七年,可能关错了?”
“林晓,我……”
“滚。”我指着门口,用尽全身力气,“我不想听!我马上就要死了!你现在说这些,有什么用?!”
是忏悔吗?还是他良心发现?
太晚了。
陆沉舟没有滚。
他反而坐了下来,就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。
“我不会滚。林晓,在你死之前,我必须弄清楚真相。”
“真相就是苏晚死了,我快死了!你满意了吗?!”
“不!”他忽然抓住我枯瘦的手,眼神里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光,“如果真是我错了……那我欠你一个道歉,欠你七年!”
我用力想抽回手,却徒劳无功。
他的手很烫,烫得我皮肤生疼。
“我不需要你的道歉!我只需要你离我远点!让我安安静静地死!”
“晚了。”陆沉舟盯着我,一字一顿地说,“从我知道你病危的那一刻起,我就知道,我不能再逃避了。”
他拿出一个泛黄的文件夹。
“这是当年案发现场的一些照片和报告,我偷偷复印保存的。我一直不敢看,但现在,我必须看。”
他翻开文件夹,第一张就是苏晚倒在血泊中的照片。
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别过头去。
“你看这里,”陆沉舟指着照片一角,苏晚手边的地板,“这里有一个模糊的印记,像半个脚印,但当时报告里没有提及。”
我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还有,苏晚指甲缝里提取的皮肤组织,除了你的,还有一组未知的DNA,当时被判定为可能是在其他地方沾染的,没有深入追查。”
我转过头,死死盯着他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我想说,可能……真的有第三个人在场。”
病房里死一般寂静。
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,和陆沉舟翻动纸页的沙沙声。
七年的冤屈,难道真的能有沉冤得雪的一天?
在我行将就木之时?
“陆沉舟,”我声音沙哑地问,“如果……如果最后查出来,真的不是我,你会怎么办?”
他抬起头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,没有立刻回答。
就在这时,病房门被轻轻敲响。
一个穿着白大褂、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医生走了进来。
“林小姐,该做检查了。”他声音温和,看向陆沉舟,“这位先生是?”
陆沉舟站起身,恢复了惯常的冷峻:“我是她丈夫。”
男医生笑了笑,眼底却没什么温度:“原来是陆先生。我是林晓的主治医生,姓秦,秦漠。”
秦漠……这个名字有点耳熟。
我仔细打量他,很英俊的一张脸,却透着一种疏离感。
陆沉舟显然对这位“主治医生”没什么好感,语气冷淡:“秦医生,我妻子的病,还有没有其他办法?”
秦漠一边熟练地准备检查器械,一边淡淡地说:“晚期,广泛转移,现代医学能做的很有限。主要是减轻痛苦,提高最后的生活质量。”
他走到我床边,俯身,替我调整了一下输液管。
趁陆沉舟不注意,他极快地将一个小纸团塞进了我的手心。
我心头一震,下意识地握紧了纸团。
秦漠若无其事地继续检查,然后对陆沉舟说:“陆先生,检查需要一点时间,请您在外面等候。”
陆沉舟皱了皱眉,但还是走了出去。
门一关上,我立刻摊开手掌。
纸团上只有一行打印的字:
“小心陆沉舟。苏晚的死,他知道的远比你以为的多。”
我浑身冰凉,猛地抬头看向秦漠。
他正平静地看着我,眼神深邃,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恐惧和疑问。
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我声音发颤。
秦漠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低声说:“林晓,你想知道苏晚死的真相吗?想的话,就配合我。”
好的,这是第二部分:
陆沉舟回到病房时,秦漠已经离开。
我手心里的纸团早已被汗水浸湿,悄悄塞进了枕头下。
“他跟你说了什么?”陆沉舟敏锐地察觉到我脸色不对。
“没什么,”我垂下眼睑,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,“只是说……我时间不多了。”
陆沉舟沉默了一下,似乎在判断我的话是真是假。他重新拿起那个文件夹,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缓和:“我还会继续查。在你……之前,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交代?
我看着他看似诚恳的侧脸,脑海里回荡着秦漠的警告。
“陆沉舟,”我忽然开口,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意外,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,苏晚的死真的另有隐情,那个真凶,你会怎么对待?”
他翻动纸页的手指顿住了,没有看我:“法律会给予他应有的惩罚。”
“只是法律吗?”我追问,“你当年对我,可没这么讲究法律。”
用的是“精神障碍”的名义,绕开了法庭审判。
他猛地抬头,眼神锐利地看向我:“林晓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意思,”我扯出一个虚弱的笑,“只是觉得,七年过去,你变得守法了。”
病房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。
【付费起点】
敲门声再次响起,打破了僵局。
这次来的是一位不速之客——苏晚的妹妹,苏晴。
她提着一个果篮,妆容精致,却掩不住眉眼间的刻薄。当年指证我因嫉妒杀人的“证人”里,她跳得最凶。
“沉舟哥,你真的在这里?”苏晴看到陆沉舟,脸上立刻堆起甜腻的笑容,然后才施舍般瞥了我一眼,“姐,听说你病得快不行了,我来看看你。”
我冷冷地看着她,没说话。
陆沉舟皱了皱眉:“苏晴,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听医院的人说的呀。”苏晴自然地走到陆沉舟身边,几乎贴着他,“沉舟哥,你都陪了她七天了,公司的事那么多,这里交给我吧。毕竟,她也是我‘姐姐’的好朋友嘛。”
她把“姐姐”和“好朋友”这几个字咬得格外重,充满了讽刺。
陆沉舟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靠近:“不用,我处理得来。”
苏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随即又看向我:“林晓,你看沉舟哥对你多好,知道你病了,立马就来了。你当年那么对晚晚姐,真是……唉。”
“我当年怎么对她了?”我忽然开口,声音嘶哑却清晰。
苏晴没料到我会反问,愣了一下,随即激动起来:“你还有脸问?!就是你杀了晚晚姐!我亲眼看到你和她争吵!就因为你看不得她和沉舟哥好!”
“哦?你亲眼看到?”我盯着她,“你看到我拿起凶器,看到我杀了她?”
“我……我当时在门外!听到你们吵得很厉害!晚晚姐一直在哭!然后我就听到一声惨叫,冲进去就看到你站在那里,晚晚姐满身是血!”苏晴说得绘声绘色,仿佛场景重现。
这套说辞,七年前我就听了无数遍。
“是吗?”我缓缓地说,“可是,当年警方记录显示,你是隔了十分钟才到的现场。这十分钟,你在哪里?”
苏晴的脸色瞬间变了: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!我就是马上冲进去的!”
“记录在案,苏晴。”陆沉舟忽然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她,“当年的笔录,确实写着你是在接到物业电话,说听到争吵后才赶到的,时间上……有延迟。”
苏晴一下子慌了:“沉舟哥!你相信她不信我?她是杀人犯啊!她精神不正常!”
“我精神不正常,所以我的话不可信。”我接口道,目光转向陆沉舟,“那苏晴的话,当年为什么就那么可信?以至于你毫不犹豫地相信了,把我送了进来?”
陆沉舟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眼神复杂地在我和苏晴之间逡巡。
苏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:“你血口喷人!沉舟哥,她是临死前想拉垫背的!她想挑拨离间!”
“挑拨什么?”我穷追不舍,“挑拨你和陆沉舟的关系?苏晴,你好像一直很关心你的‘沉舟哥’?比关心你死去的亲姐姐还在意?”
苏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气得浑身发抖,却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陆沉舟终于开口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苏晴,你先回去。这里的事,我会处理。”
“沉舟哥!”
“回去!”陆沉舟加重了语气。
苏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跺了跺脚,不甘心地离开了。
病房里重新剩下我们两个人。
沉默像粘稠的液体,包裹着令人窒息的秘密。
“你刚才的话,是故意刺激苏晴?”陆沉舟问。
“我只是提出了合理的疑问。”我看着他,“陆沉舟,你就从来没怀疑过苏晴吗?她为什么那么恨我?仅仅是因为我‘害死’了她姐姐?”
陆沉舟走到窗边,背对着我,良久才说:“苏晚死后,苏家父母深受打击,公司一落千丈,是苏晴勉强支撑。她……不容易。”
“所以,因为她不‘容易’,她的证词就可以不加甄别?”我冷笑,“陆沉舟,你的判断标准,真是灵活。”
他猛地转身,眼底翻涌着怒意和某种挣扎:“林晓!你知道我这七年是怎么过的吗?!我每次梦见晚晚,她都问我为什么让你逍遥法外!我告诉自己不能心软!可现在……你让我怎么办?!”
“怎么办?”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,心里竟升起一丝快意,“去查啊!像你刚才说的那样,去查个水落石出!看看我们两个,到底谁才是那个活在谎言里的人!”
陆沉舟死死地盯着我,胸口剧烈起伏。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。是枕头下的那个老旧手机,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号码。
我趁陆沉舟不注意,飞快地看了一眼。
是秦漠发来的短信,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串时间:**“明晚八点,蓝调咖啡馆后巷。想知道真相,独自来。小心陆。”**
心脏狂跳起来。
秦漠到底是谁?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?他约我见面,是想告诉我什么?
而我,一个生命只剩倒计时的病人,还能走出这间病房吗?
陆沉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”我收起手机,尽力保持平静,“累了。”
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没再追问。
那天晚上,我彻夜未眠。
苏晴慌乱的眼神,陆沉舟矛盾的痛苦,秦漠神秘的警告……像碎片一样在我脑海里旋转。
苏晚死前的那个雨夜,到底发生了什么?
我是否真的遗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细节?
第二天,陆沉舟似乎暂时离开了医院。
我找到秦漠,直截了当地问:“我这样怎么出去?”
秦漠检查了一下我的输液管,低声说:“今晚七点半,我会安排你做一项‘特殊检查’,有轮椅接送。之后的路,看你自己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你到底是谁?”
秦漠推了推金丝边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哀伤。
“苏晚……曾经帮过我。在她死前一周,她来找过我,说她很害怕,感觉有人要害她。她给了我一些东西,让我在合适的时候,交给值得信任的人。”
我震惊地看着他:“她说了是谁要害她吗?”
秦漠摇了摇头:“没有。但她提到,她发现了一个秘密,关于她身边最亲近的人。”
最亲近的人……
陆沉舟?苏晴?还是……我?
“她给你的东西是什么?”
“今晚,你会知道的。”秦漠看了看表,“时间差不多了,准备一下吧。记住,独自一人。”
晚上七点半,我借口胸闷需要吸氧,支开了护工。
果然,不久后,一个护工推着轮椅进来,说是秦医生安排的特殊检查。
我坐上轮椅,被推着穿过长长的走廊,不是去检查室,而是走向一条偏僻的消防通道。
护工低声说:“秦医生只能帮到这里,下面靠你自己了。车库有辆黑色轿车,钥匙在左前轮上。”
我道了谢,顺着通道艰难地来到车库。
果然找到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。
坐进驾驶座,发动汽车,我的手因为紧张和虚弱而微微颤抖。
七年了,我第一次呼吸到医院外的空气。
看着后视镜里医院冰冷的轮廓,我知道,我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。
要么找到真相,清白地死。
要么,可能都活不到明天早上。
我深吸一口气,踩下油门,驶入了茫茫夜色。
好的,这是故事的第三部分:
蓝调咖啡馆的后巷阴暗潮湿,与不远处商业街的霓虹璀璨格格不入。
我裹紧从医院带出来的薄外套,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剧烈地咳嗽着,肺部的疼痛几乎让我窒息。每一下呼吸都像拉扯着风箱。
距离八点还有五分钟。
巷口偶尔有车辆驶过,车灯短暂地照亮角落,又迅速陷入黑暗。
秦漠会出现吗?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?
陆沉舟知道我逃出来了吗?苏晴呢?
无数个念头在我脑中盘旋。
就在这时,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巷子深处传来。
我警惕地望过去,阴影中,一个修长的身影逐渐清晰——是秦漠。
他换下了白大褂,穿着一身深色便装,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。
“你来了。”他走到我面前,借着远处微弱的光线打量我,“比我想象的更有勇气。”
“别说废话了,”我喘着气,努力站直身体,“东西呢?苏晚到底留下了什么?”
秦漠将文件袋递给我,神色凝重:“这是苏晚当时交给我的,她说如果她出事,这里面的东西或许能指向真相。我保存了七年。”
我颤抖着手接过文件袋,迫不及待地打开。
里面没有惊天动地的证据,只有几样东西:
一张苏晚和一个陌生男人的亲密合照,照片上的男人搂着她的腰,笑容灿烂,但男人的脸被墨水涂掉了。
一页从日记本上撕下的纸,上面是苏晚娟秀的字迹:“我好像怀孕了……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沉舟的……很害怕,如果沉舟知道了一切……”
一份私人诊所的早孕检测报告,阳性,日期是苏晚死前三天。
还有一张皱巴巴的收据,来自一家名为“夜色”的私人侦探社,服务内容是“跟踪调查”,委托人署名处是缩写“L.S.”。
L.S.? 林晓?还是……陆沉舟(Lu Chenzhou)?
我如遭雷击,浑身冰冷。
苏晚怀孕了?孩子可能不是陆沉舟的?
她害怕陆沉舟知道?所以她口中的“有人要害她”,指的是陆沉舟?
那个被涂掉脸的男人是谁?
陆沉舟知道这件事吗?如果他知道了……
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。
“这……这能说明什么?”我声音发颤,抬头看向秦漠。
“说明苏晚的死,动机可能远比情杀复杂。”秦漠冷静地分析,“她出轨了,并且怀了可能不是陆沉舟的孩子。这对陆沉舟那样骄傲的人来说,是致命的打击和羞辱。”
“所以……你认为陆沉舟是因为这个杀了她?然后嫁祸给我?”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。
“这是一种合理的推测。”秦漠看着我,“苏晚把东西交给我时,非常恐惧。她说‘他’控制欲太强,如果知道真相,绝不会放过她。她甚至想过离开。”
“他?她指的是陆沉舟?”
“她没有明说。但当时她的男友是陆沉舟,最亲近的人也是他。”秦漠顿了顿,“而且,你注意到那个侦探社收据的委托人缩写了吗?‘L.S.’。陆沉舟的名字缩写是L.C.,而你的,是L.X.。都不匹配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“L.S.”?
“会不会是陆沉舟用了化名?”我问。
“有可能。但……”秦漠话未说完,突然,巷口传来刺耳的刹车声!
几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柱猛地射向我们,将我们笼罩在光晕中。
“不许动!警察!”
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光,心脏几乎跳出胸腔。
警察?怎么会是警察?
秦漠迅速将我护在身后,沉声道:“你们有什么事?”
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过来,为首的一人亮出证件:“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。我们接到报案,称七年前苏晚被杀案有重大新线索,并与一位名叫林晓的在逃精神病患者有关。请问你是林晓吗?”
在逃精神病患者?
我浑身冰凉,瞬间明白了。
是陆沉舟!一定是他发现我逃出医院,立刻报了警!用这种方式名正言顺地抓我回去!甚至可能借此机会……让我“意外”消失?
“我……”我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“警官,你们搞错了。”秦漠挡在我面前,语气镇定,“这位女士是我的病人,病情危重,我正在对她进行紧急外出诊疗。关于苏晚的案子,我们恰好也发现了一些疑点,正准备向警方报告。”
“疑点?”为首的警察挑眉,显然不信,“什么疑点?还有,秦医生是吧?你私自将重症精神病人带离医院,这本身就很可疑。请你们两位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。”
两个警察上前,就要带走我。
绝望瞬间攫住了我。一旦被带回去,在陆沉舟的操控下,我可能永远没有机会说出真相了!
“等等!”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,举起手中的文件袋,“警官!苏晚的死有冤情!真正的凶手可能逍遥法外!证据……证据就在这里!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手中的文件袋上。
为首的警察示意手下暂停,走到我面前,严肃地说:“林小姐,如果你有证据,请交给我们。法律会给你一个公正。”
我看着他的眼睛,又看向秦漠。
秦漠对我微微点了点头。
就在我犹豫是否要交出文件的刹那,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了。
“不必麻烦了。”
陆沉舟从巷口的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,面色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疲惫。
他身后跟着两名律师模样的人。
“陆先生?”警察显然认识他。
陆沉舟走到我面前,目光扫过我手中的文件袋,最后落在我脸上,眼神复杂难明。
“警察同志,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陆沉舟对警官说,“林晓是我的妻子,她病情严重,时常会产生幻觉。关于苏晚的案子,我们已经有了新的突破性进展,正准备正式提交给警方。这些……”他指了指我手里的文件,“可能只是她臆想的一部分。”
“臆想?”我气得浑身发抖,“陆沉舟!你睁眼说瞎话!这些是苏晚留下的!证明你可能有杀人动机!”
陆沉舟没有理会我的指控,而是对警官说:“我可以保证林晓不会离开本市,并立即送她回医院接受治疗。关于案子的新证据,我的律师会全程跟进,明天一早就可以提交给市局。”
警官看了看状若疯狂的我,又看了看冷静沉稳的陆沉舟,显然更倾向于相信后者。
“好吧,陆先生,希望你们尽快提交证据。林小姐,请你配合,先回医院。”
两名警察示意我可以走了,但态度明显是监视。
我看向秦漠,他眉头紧锁,却无法再做什么。
陆沉舟上前,想要扶我。
我猛地甩开他的手,眼神里充满了恨意:“别碰我!陆沉舟,你害怕了?害怕真相大白?”
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林晓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。跟我回去,我会告诉你一切。”
他的语气里,竟然带着一丝……恳求?
我愣住了。
最终,我还是被带回了那家冰冷的医院,重新躺回了那张病床。
陆沉舟支走了所有人,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。
他锁上门,走到窗边,望着外面的夜色,沉默了许久。
“那个文件袋里的东西,我早就看过了。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沙哑。
我震惊地看着他。
“在你被送进来一年后,我整理苏晚遗物时,发现了她藏起来的日记副本,里面提到了她交给一个‘秦医生’的东西。我找到了秦漠,用了一些手段,拿到了复印件。”
“你早就知道苏晚出轨?知道她可能怀了别人的孩子?”我难以置信。
“是。”陆沉舟转过身,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痛苦和颓败,“我比你知道的更早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……”我无法理解,“为什么还要认定是我杀的?为什么把我关起来七年?!”
陆沉舟走到我床边,缓缓蹲下,平视着我的眼睛,他的眼眶红了。
“因为,杀苏晚的人,不是我,也不是你。”
“那是谁?!”我几乎是在尖叫。
陆沉舟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里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悔恨。
“是苏晴。”
我如遭五雷轰顶,呆在当场。
“不可能……怎么会……”
“苏晚日记里写得很清楚,”陆沉舟的声音低沉而压抑,“她发现苏晴一直在暗中挪用公司的巨额资金,并且爱上了我,到了疯狂的地步。苏晚威胁苏晴要去告发她,并让她离我远点。苏晴怀恨在心。”
我回想起苏晚死后,苏晴迅速接管了摇摇欲坠的苏家公司……还有她看陆沉舟时那毫不掩饰的爱慕眼神……
“那天晚上,”陆沉舟继续说,每一个字都像刀割,“苏晴去找苏晚摊牌,两人发生激烈争吵。苏晴失手用桌上的镇纸砸伤了苏晚。她惊慌失措地跑出来,正好遇到因为担心苏晚而赶去的我。”
我的呼吸几乎停止了。
“她哭着求我,说她是失手,她不想坐牢。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妹妹……我……我一时心软,鬼迷心窍……”陆沉舟的声音哽咽了,“我进去的时候,苏晚还有一口气……她看着我,眼神里……她抓住了我袖子上的扣子……”
那枚我送的,独一无二的袖扣!
“我本想救她,但她伤得太重了……然后,你就来了……”
后面的事,我都知道了。
他为了保全苏晴,为了保护陆家的声誉(当时他正处在争夺家族继承权的关键时期),也因苏晚的背叛而心灰意冷,索性将计就计,制造了我是凶手的假象。
“这七年,我每一天都在煎熬。”陆沉舟痛苦地抱住头,“我对不起晚晚,更对不起你,林晓。我用对你的残忍,来掩盖我对苏晴的纵容和我的懦弱……我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……”
真相,原来如此丑陋。
我看着他,七年的恨意,七年的委屈,在这一刻,竟然奇异地平静了下来。
“所以,你现在告诉我这些,是因为我快死了,所以施舍我一点真相,让你自己好过一点吗?”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陆沉舟抬起头,泪流满面:“不!林晓!我是想赎罪!我收集了苏晴挪用公款的证据,也找到了当年可能看到苏晴进出的一些蛛丝马迹……我本来想等时机成熟……但我没想到你病得这么重……我不能再让你带着冤屈走……”
他抓住我的手,冰冷的手。
“林晓,再给我一点时间,我会让苏晴付出代价!我会还你清白!”
我抽回了自己的手,感觉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。
清白?
对我来说,已经不重要了。
哥哥……不,是苏晚的冤屈,或许能得以昭雪。
但我的七年,我逝去的青春和健康,再也回不来了。
“陆沉舟,”我看着他,眼神空洞,“太晚了。”
我累了。
真相大白的瞬间,支撑我活下去的最后一股劲儿,也散了。
几天后,我在医院安详地闭上了眼睛。
意识模糊的最后时刻,我仿佛看到了苏晚,她站在一片白光里,对我微笑着,一如当年明媚的模样。
我不知道陆沉舟最终是否兑现了他的承诺。
也不知道苏晴是否受到了惩罚。
这些,都与我无关了。
我唯一感到一丝慰藉的是,在生命尽头,我终于不再是那个被定义为“疯子”和“杀人犯”的林晓。
我只是一个终于可以休息了的,疲惫的灵魂。
窗外的阳光很好,暖暖地照在脸上。
像很多年前,那个无忧无虑的下午。
全文完。